35岁那年,我才知道,原来自己的人生,藏着电视剧都拍不出的狗血剧情。
等这温馨一刻,等了好久
遇到磊,距离我第一段婚姻结束刚好三年。
在朋友聚会上相识,他谈吐幽默,我们一见如故。我在大学教书,他曾在国外留学生活过多年,我俩三观和,性格互补。
磊的公司离我有半小时车程,只要不出差,他每天都要赶来见我一面。他总会给你惊喜,大大小小的礼物,不明就里的就冒出来。
我个性直爽、乐观,有大大咧咧的一面,但被人小女人般的宠着,心里也有丝丝甜蜜。
从见我父母的第一面始,磊就没拿自己当外人,阿姨长叔叔短的,嘴上热络,处处周到。
“别找带孩子的,麻烦事太多。”闺蜜芬劝我。她吃过苦头,找了个带孩子的,刚开始还好,没多久矛盾显现,家里鸡飞狗跳。
身边的追求者不乏有单身的,磊有俩孩子,和前妻各带一个,按说算有点硬伤。也许是他从一开始就认定我的那股劲儿,心里的天平渐渐倒向了他。
我倒觉得,作为再婚家庭,双方都有小孩也好,起点公平。
一起去北海道旅行
我有个儿子,离婚时他才3岁。因为照顾生病的母亲,我不得已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,而这,也成了令我最最后悔的一件事。
离婚后的前夫,完全像变了一个人,各种理由阻扰我见孩子。
成绩没考好、调皮了……种种,都可以成为他不让孩子见我的理由。带孩子吃顿饭?不行!报课外班?不行!假期去旅游,身份证、护照统统拿不到。
“我可以带孩子,离婚协议不是写的明明白白么?”
“那是可,不是必须。”
“律师说可就是有权。”
“那又怎样,我认为就是不可”
“法院是你家开的么?”
“那就让你家开的来找我。”
……
我俩的对话,各种说不通,不欢而散。
每次儿子过完周末,抱着我不肯撒手,他便得生拉硬拽。这一幕,常常上演,也常常刺痛我。
这些年,带着内心的愧疚,忍受前夫对儿子的控制,我饱受折磨。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,这个念头在心里无比坚定。
“我婚后就要小孩,如果你不要,我俩都不用再继续。”我对磊直言相告。
“怎么能不要呢?以后,我们还可以去香港要对双胞胎。”他表情轻松,看不出一点异样。
这里潜藏的伏笔,日后我要经历很多折腾才明白。
岁月静好的背后,并没有风平浪静
备孕一年多,肚子平平,死水一般不起微澜。我终于按捺不住,医院。
“生过孩子么?”“生过,都十岁了。”医生便不再多问。似乎大家都觉得,既然都有过孩子,身体就没啥问题,不孕,多半是女方年龄大了呗。
各种检查都正常,但百般努力,得子依然如泡影。
喝中药、扎针灸;医院监测卵泡,甚至大年初二做B超的只有男医生,心觉百般尴尬,也得硬着头皮做。
盯着日子造人,每个月“玩尿”都快神经兮兮了,个中的苦,惟有自知。
医院的妇科,早已熟门熟路。终于,那个表情永远波澜不惊的女大夫,掷地有声的说,“既然别的一切正常,没办法,你只能去做输卵管通液了。”
做这个检查,必须提供男方的精子检测报告。不知磊是拖延症发作,还是有意为之,催了好几次才去,拿回来的报告上赫然写着:没有精子!
我惊得下巴快掉下来,但磊依然淡淡的,“男人嘛,岁数大了,身体不如以前了……”
他答应再去找医生看,我倒也信了。
国内做输卵管通液会很疼,那时,磊每个月都去香港出差,我想不如通液就去香港做吧。
年,我医院。
“查出输卵管有问题,你会做治疗,再备孕还不成,就会考虑试管;输卵管没问题,但你一直怀不上,还是要做试管,不如你现在就做。”医生这样建议。
想想也不无道理,我已经35岁,时间已不等人了。就这样,去香港前还对试管一无所知的我,开始了试管之旅。
在香港的茶餐厅点的西多士
医院恰好要装修手术室,和我的假期冲突,医院进周。
这里环境不错,沟通却有麻烦。医生听不懂普通话,我也不懂粤语,鸡同鸭讲一般,亏得有护士翻译。
第一次取卵,磊先做取精手术。从手术室推出来,他脸色有些苍白,眼神迷离,麻药劲还没退。
“我终于取到精子了,你看,我是可以生的……我只是做过精子结扎。”他半睡半醒中吐出的话,如五雷轰顶。
天哪,每个月医院,喝中药喝的快崩溃,他看在眼里,明知枉然,却一声不吭!若不是迷糊中说漏嘴,我还会一直蒙在鼓里!
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一切,愤懑、悲伤、顾影自怜,我品味着种种,哭的稀里哗啦。
医生、护士跑过来劝我。“我不做手术了,不要孩子了,我要跟他离婚!”我发狠的说着这些,嚷嚷着要去告他,甚至连医生都告。是啊,他每次都得说服医生配合,替他这个圆这个弥天大谎。
最后,我推开了所有人,一个人坐在远远的楼道的角落,任泪水四溢。那一幕,永远刻在了记忆里。
没有一个朋友在我身旁,我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,而伤我的那个他,还在昏睡,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。
以往的一幕幕,在脑海里回放:
不孕查不到原因,我曾怀疑他的两个孩子不是亲生,甚至想悄悄拿头发去做亲子鉴定。
在前夫那里受气,我愈发渴望和磊有个孩子,而越不得,越觉得委屈……
每次说起要孩子,磊总会有意无意的转移话题……
曾怀疑的,曾懵然无知的,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。而这真相,竟令我无力承受。
密集地奔波香港,却没有等来期待的结果
心碎了,缝缝补补,还得面对现实。
“当时,我们不想再要孩子,不忍心她去做手术,我就去做了。不敢告诉你,是怕会失去你……”。清醒过来的磊解释道。他以为久怀不上,我就会放弃,最后不了了之。
爸妈劝我,在他们眼里,磊是难得的好女婿,对我好,又顾家、孝顺。他默默做的,诸如把婚前房产悄悄加上我的名字,家里的车、房都放在我名下,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到。
日子要继续,最终,我选择了继续取卵。已为此准备良久,针也打了,一肚子的卵没法不取。我倒要看看命运带我去向何方。
这次取卵16颗,只得到3颗初期胚。
“为什么不能养囊胚?”我问医生。
“你有条件养囊么?人家正常取精的,胚胎才多养。”医生的态度并不友善。
精子结扎后,一年内尚可接上,但磊已经做过5年,只能通过精囊手术取精,这也导致精子活力并不如正常取的高,胚胎成活率也低。
奈良的小鹿,很有灵性
取卵手术后,我吐了一天一夜。医生说是麻药反应,但此后经历数次取卵,并无任何不适。想来更大可能,要归咎于当时几近失控的坏情绪。
很不幸,这次移植的一颗鲜胚虽着床,却很快生化了。
年1月,第二次移植两颗冻胚,未着床。
医院的就诊体验并不好。即便费用不菲,我们这些内地去的,总会感受到明里暗里的不受待见。
每个环节都明码标价,毫不含糊。见一次专家,元;护士打一针多,我打了几针,1千多没了。无语的是,护士给你科普试管知识,收费0多。下一轮进周,我说已经明白了,不行,还得被再科普、收费。
当年7月,医院,又回到了仁安。这次进周,虽取到20颗卵,也只得到5颗初期胚。
得知第三次移植失败的那天,我一个人去了山上,暮色里,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斑斓,我却黯然落泪。
远处灯火斑斓,我却黯然落泪
已经咨询过律师,了解了离婚程序。无论心知我和磊有多琴瑟相和,但没有孩子,这道跨不去的坎,却生生困住了我们。
在香港这一年多,每次都要经历痛苦、绝望,每次绝望完就想离婚。
我接受不了没有孩子,孤独终老。37岁了,就算离婚再找,我还有机会做妈妈,和磊继续,如履薄冰一般,却看不到一丝希望。
曾经,因为前夫对孩子的控制,我状态差到只能求助心理医生。这么多年持续不断的接受心理咨询,也像保健品一样安抚了我。
“你不要试图去惹一头发怒的狮子。”心理医生说。我懂得和磊争执时,适时转身走开,护己护人。
执念于离婚时,心理医生建议,“要不要给自己一个期限,这个期限内假设可以怎样……”
就在我给自己设下的期限内,偶然了解到日本可以做试管。“最后试试日本,如果还怀不上,我们就离婚吧。”我跟磊挑明。
在我心里,那个远方的陌生城市,就是救命稻草,而我和磊的婚姻,要么被救赎,要么沉沦。
北海道的清池,静谧的湖光之美。
接触到日本,最大的不同,我不再形单影只了。
医院是自己找去的,我不认识任何人。医院,候诊区安安静静的,没谁主动攀谈。我就这样孤军奋战了一年多。
医院的那天起,客服助理Fanny把我拉入了群。原来有这么多同路人,我们互通信息,彼此鼓励,找到组织的感觉真好!
我常感叹,真羡慕那些从开始就去日本的,没在国内受过罪,也不像我在香港折腾一圈。
有时,信息获取是否通畅,往往决定了事情成功的一大半。英医院